【全职高手/周王】何处是归期03
CP：周王（周泽楷x王杰希）
古代Paro。HE。
和 @赤天紅雨 玩抽签写文游戏抽到的CP，这是第二篇。抽到的场景为古代，关键字是分手，没完结，还有一个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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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两年后的乡试，周泽楷自然毫无疑问地榜上有名，第二年的开春就要去参加接下来的会试。得知周泽楷高中的周府众人都是喜上眉梢，其中周家老爷首当其冲是最为高兴的那一位，还特地摆了大宴来庆祝。
以周泽楷的天赋和此次乡试的表现，大家几乎都认为在接下去的会试中不会出现落榜的情况。王杰希作为周泽楷这些年来的夫子，当然也是受到了周府极大的赞誉，也给他摆了一桌所谓的谢恩的宴席。
王杰希这两年和周泽楷之间的感情也是越来越好，除了授课的时间之外他们两个人也几乎快要形影不离。这次周泽楷高中，他心里的喜悦完全不输给周家老爷。然而喜悦之后心底却油然而生一股忧虑，这股忧虑在周家老爷在宴席后单独把他叫进了房间时，尘埃落定仿佛早已有的预感应验成了真。
周府的人，特别是周家老爷早已经发现了他和周泽楷之间的事情。
他们两人之间早已不是单单的教书先生和学生了，这份他们两人自以为隐藏得很好的感情其实已经被周家老爷发现，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王先生是读书人，做事应该知晓分寸才是。
怎会和小儿一起胡闹呢。
其实你们日日在这府中，这两年来我早已有所察觉。
然我敬你王先生是教书人，以为你们只是一时失了分寸，但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王先生也是小儿的救命恩人，这次小儿的高中也全依仗先生。周府自然不会忘记这份恩情，我话尽于此，相信先生也能懂我的意思。
周家老爷这一番苦口婆心，虽然只是点到为止，但话语中的意思王杰希立刻就明白了。胡闹么，一开始王杰希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呢，可是这两年多的时间，日日相处，朝朝暮暮在眼前，怎可能是胡闹。
那份相知相惜，周泽楷每次看过来的眼神，无需多言王杰希就能看懂他心中所想。
那份相携相伴，手指相触时的温度，两人相拥时的心跳，双唇相贴时的滚烫，这些都铭记在心里。
周泽楷仿佛在王杰希的心里播下了种子，而这种子早在两年前的那时候就在王杰希的心里生根发芽，随着点滴的时间浇灌渐渐枝繁叶茂，这根也是越扎越深。
胡闹么，在别人眼里看来确实如此吧。
王杰希想开口说点什么，却见周家老爷对着他摇了摇手，示意他什么都不要说。那位上了年纪的人眼里的东西他在这一瞬间仿佛全部都看懂了，那位满心为了自己孩子将来仕途着想的老人，未必真心觉得他和周泽楷之间的感情只是胡闹而已，倒是既然早就被看穿却一直到如今才来说这些话的这位老爷，可能心里比谁都清楚吧。
最后王杰希沉默离开，他唇边泛着苦涩的笑意，放在他眼前的选择只此一个。因为他明白怎样对周泽楷来说才是最好的，坚持他们之间的感情不放最终会是何种情形他怎么会不明白。
真心又或者是胡闹，在世人眼里看来都是一场闹剧罢了。
不被允许的终是不会被世人所接纳，早晚都是要走上分离这条路，长痛不如短痛，迟早都要做出这样的选择，还不如就到此为止。
而这在王杰希心里扎根的名为周泽楷的种子，连根拔起便是生生的疼，也舍不得将他拔起，便留着吧。
离开的时候不回头，走得决绝，甚至没有对周泽楷解释太多。
多说无益，更何况，王杰希知道周泽楷并非不明白。
若是被怨了，被恨了，那也是应当的吧。
离别那日，秋风瑟瑟，周泽楷脸上写满的难受他看在眼里痛在心底。
用力扯回自己的衣袖，他脸上尽量不带太多情绪，也是希望周泽楷能……早些将他忘了便是最好不过的了。
王先生若是决定离开，周府必然重谢。
那日的最后，周家老爷这么说道。
重谢什么的，王某自是不敢当。
那王先生住所何在，他日周府必当登门致谢。小儿若是高中定会向王先生报喜。
王杰希本想拒绝，既然离开，何必藕断丝连，不如断了自己的这份念想。不过，终是口随心动，思绪还未理清口中却报出了他自己的住址。
他也从未想到，这份留给自己的念想，最终竟然成为了周府最后抓住的一根救命稻草。
第二年开春，周泽楷在会试中落榜了。
这本是出人意料的结果，但那年秋天王杰希离开之后周泽楷便是一蹶不振，此次落榜倒在周府的预料之中了。
不过一次的落榜并不能代表什么，经过时间的洗涤周泽楷也似乎是振作了起来，渐渐地恢复到了从前的模样。只是，不知道有没有人发现，这位周家少爷的话语也真的是比从前更少了，惜字如金，这便是最好的形容。
落榜之后，周家老爷找周泽楷好好谈了一番，当然基本上都是周家老爷在说，周泽楷不但没说几个字连表情也没怎么变化。只在最后说到去参加下一次乡试的时候，周泽楷应了一声好。
这年的春天王杰希没有收到周泽楷金榜题名的消息，心下也是猜到周泽楷的落榜。不日王杰希便收到来自周府的书信一封，信上寥寥数笔也提及了周泽楷落榜之后还会再考的消息。
来自周府的书信断断续续，也没有什么规律，但每隔一段时间都必然会有收到。王杰希叹了口气，放下了手中的这封信，将信纸细细折起收了起来并没有回复的打算，这几个月来周府的信他基本都没什么回复过，只在逢年过节的时候也会礼尚往来一般捎信一封以免失了礼数。
不想再有太多的瓜葛，深埋心底的那份牵挂，那份羁绊，就让它深深地藏在那处吧。
下一次乡试是在三年之后，只是谁都没有想到，还没有等到下一次的乡试，周府就出了事。王杰希更是做梦都没想到，这一次收到的来自周府的消息，竟然是这么一个晴天霹雳。
宰相谋反，株连九族。
单单是这八个字，便是触目惊心。
周府的消息传到王杰希这里的时候，街上也开始谣言四起，这次终于不再是书信，周府直接派了人过来。
周府虽然只是宰相的远亲，但凡是和宰相一族沾亲带故的自然都脱不了干系，周府是预料到了这个结果，圣旨还未下周府便派人找到了王杰希这里，希望王杰希带周泽楷离开京城。王杰希一接到消息就快马加鞭地连夜赶往了京城，但抵达周府却已经看到被禁军团团围住的府邸，王杰希简直无门而入，只能在外围干着急。
而给王杰希递消息的人是周府的亲信，此时完全没有犹豫地带着王杰希往一条小路穿行了过去。小路的尽头并没有通向周府，而且通向周府后山的一座破庙。
那人说，周家老爷早就预计到了今夜的变故，都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唯一的希望便是王杰希能够将周泽楷带走，倘若是王杰希的话，一定能保护好周泽楷并且能陪伴和支撑这时候的周泽楷吧。不如说，只有王杰希可以做得到。
在后山的破庙里，王杰希终于见到了阔别三年之久的周泽楷。一脸狼狈的周泽楷身上还带着刺眼的血迹，王杰希一愣便冲上前去拉住了他，想看看他哪里受伤了。
周泽楷一下被拉住了手，也没说话，神情有些空茫，眼里也没有带太多的情绪，整个人都显得木讷。
“小周？小周，小周是我，你还记得我么？”王杰希一靠近就发现了对方的情绪不对，不知道在逃离周府来到破庙的路上他到底是遭遇了什么，周泽楷的情绪似乎在崩溃的边缘。
王杰希轻轻地摇晃了一下周泽楷的肩膀，见周泽楷的眼睛呆呆地看着自己，心里就是一阵抽痛，他的手忍不住抚上了对方的脸颊，温柔地擦去了周泽楷脸上的污迹，声音更是放柔了一连几声叫了对方的名字，终于周泽楷有了一点点反应，眼珠转了转终于对上了王杰希的眼睛。
“小周，你身上有血是受伤了么？”见到周泽楷终于有了些许反应，王杰希双手轻轻握住他的肩膀继续道。
等了好一会，周泽楷才摇了摇头，“不、不是我的。”嘴里艰涩地蹦出了几个字，声音嘶哑，眼神又开始闪烁，飞快地那眼里闪过了很多东西，脸上的神情也不再漠然，像想起了什么似的情绪开始大幅度地波动起来。
虽然只有这几个字，但王杰希立刻就明白了过来，这出逃的一路上，定是有谁为了周泽楷而受伤或者甚至丢掉了性命，王杰希闭了闭眼这一段过程定是不堪想象的艰险和不愿回想的惨烈吧。
王杰希一把将脸色惨白，用力咬住嘴唇身体开始微微颤抖起来的人拥入怀里，紧紧用力地去抱住这个全身冰冷的人，王杰希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面对这般混乱的惨剧，任何多余的话都是无力的。他只是想通过这个拥抱告诉周泽楷，他在这里，有他在这里，如果能传达给周泽楷一丁点温暖，如果能成为支撑他的一丁点力量，就可以了。
山下的喧哗仿佛都被抽离了，这间破庙里安静得没有一点声音。即使知道现在这里还不够安全，王杰希也没有轻易地结束这个拥抱，这个重逢的拥抱，这个几乎用尽他所有的力气的拥抱，这个充满着悲伤气息的拥抱。
周泽楷在王杰希的怀里僵了很久，直到慢慢地他感受到了来自王杰希胸膛的温度，他听到了王杰希胸口的心跳声，一下一下传递着“有我在这里”的信息，那有力的臂弯环绕着自己，很熟悉的气息，很令人安心的气息，很久不见的……气息。
周泽楷的手动了动，颤抖着环上了王杰希的后背，然后几乎是用自己的全力去回抱了他。“先生……”那个熟悉的称呼从唇边滑落，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哽咽，“王杰希……”那个从未被喊出口的名字，也在这个时刻被唤了出来。
这场重逢似乎不带一点喜悦，这个拥抱仿佛用尽了生命一般。
王杰希清晰地感受到怀里的人颤动的双肩，和无声的哭泣。
这份悲哀，这份痛彻心扉，王杰希无从化解，只有站在这里，感受着同样的悲伤，陪伴和支撑着对方，等着第二天的太阳再次从东方升起。
-Tbc-